第四章 中枢管制区-《旧日音乐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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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可是大师.”另一位邃晓者怔了一怔。

    “范宁大师,琼小姐她”后面也有人一时惊疑。

    但范宁已经头都不回地先行迈步。

    “好的.收到,收到。”为首两人赶紧跟上。

    众人绕行到河道缩窄变浅的一处,跨过水面,踏上北岸一条似乎是曾经交通主干道的蜿蜒沟壑。

    两侧倾覆着一座座不知名的巨物,遮天蔽日地泛着绿光,像是被啃噬过的建筑的钢铁骨架,许多的断裂地方不断渗出彩色的、油状的液体,在众人脚下汇聚成一条条闪烁着虹彩的小溪。

    期间,有人数次下意识地扭头,望向那个“中心”的方向。

    即使是相隔甚远,那个方向的观感依旧是最为恐怖的,天空夸张地隆起,成为一团难以形容的漏斗状阴影,在天际另一边“午之月”的照耀下,整体就如一个暗绿色漩涡在缓慢蠕动。

    盯得稍久一点,整个眼皮上方的天空都似乎开始“融化”,堆积增厚的沥青状云层欲要全部垮塌滴落

    “该死,总是控制不住地扭头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邪门。”

    虽然现在能活下来的每个人几乎都知道,那个“中心”也好,暗绿色的月亮也好,最好都是一点也别去观察,但人们仍然时不时会产生“看一眼”的病态想法,就像低级的生理“膝跳反射”一样无可避免,除非将人的脊椎捣碎。

    感觉上,这个世界已经和原先的大陆地貌没什么联系了,一切好像直接朝着那个崩坏的中心“塌缩”、“挤压”或“融化”成了一滩大饼,而且难以理解的是,就连“醒时世界”与“移涌梦境”的界限似乎都被融化了。

    每个尝试入梦的有知者,情况都说不出的怪异,好像是进到了梦境,又好像只是进到了另一处和原先有略微区别的现实,而且里面的“蠕虫”更加活跃,醒转之后,有的人还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跑到了“庇护所”的外面

    残存的人们除了昼伏夜出、尽量避免入梦之外,还有个经验就是,选址越往“大饼的边缘”地带走,越容易找到适合构建“庇护所”的区域——总体上越接近崩坏中心那个方向,“蠕虫”的密度和状态越活跃。

    特巡厅残部的“中枢管制区”和其他数个“大型管制区”,就是在尽可能远离“X坐标”的位置成扇形散点分布的,太往中心的话,以范宁现在的状态也不敢贸然涉险。

    一连数个小时至几十个小时的赶路,每当众人视网膜中的色彩变得愈发鲜艳时,范宁就会将手中的桃红色光球重新抛出,让一小方天地再度被盛夏的梦境笼罩。

    从来没见过有什么“庇护所”是能够这样瞬时的收束与构建,且完全不受区域崩坏程度的限制.一路上同行观察的队员暗自心惊。

    而且他们更不能理解的是,那位紫裙少女好像仅仅只会在“投影”内出现。

    “卡洛恩,你说,波格莱里奇不会真还有什么办法吧?”路途某一次躲避白昼的时刻,琼轻轻低声问。

    “如果造就这一切局面的,只是单纯的‘日落月升’,就事论事地想办法解决掉这一麻烦,不是毫无希望,但是,哈”范宁靠在沙滩的遮阳伞下,摇头笑笑。

    这么一说,琼也再次沉默了。

    她知道范宁并不是一个会被困难轻易打倒、会动不动就心灰意冷的人。

    其实丰收艺术节前后的世界,就已经够烂、够让人怀疑了。

    一个缺乏抗争精神的人,能写出《a小调第六交响曲》这样的作品么?

    末乐章的第三次锤击过后,“旧日”残骸被毁,“午之月”在第一个白昼洒下了最为强烈的污染光线,琼凭借自己提前早与“庇护所”建立起的联系,还有一些莫名时空中的指引,透过层层被击穿的时空,将坠落中的范宁拉入了安全地带。

    即便如此,范宁现在的状态依旧很不乐观,他刚一晋升执序者,神性本源就受到了“自杀式的重创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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